第一章-卡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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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扎哈瑞尔在睡梦中被一双堵住他的嘴的手惊醒,袭击者把他从床上拖起来,用头套盖住他的头,把他的手臂反剪绑在身后,然后沿着一条走廊往前拖行。当他们终于停下来时,他听到其中一个抓着他的人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他被推了进去。
“谁被带到我们面前?”黑暗中有个声音问道。
“想加入的新人。”他身旁的人开口,“我们把他蒙着眼睛绑过来了。”
“让他靠近点。”第一个声音说。
扎哈瑞尔感到有人在触碰他的胳膊和肩膀,他被粗暴地向前推,被迫下跪。当他裸露的膝盖接触到冰冷的石头地板时,一阵冰凉传遍了他的全身。为了不让袭击者以为他害怕,他强忍住自己的颤抖。
“姓名?”他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更洪亮,声音的主人语调丰富而深沉,是一种习惯于发号施令的声音。“来自哪里?”
“我是扎哈瑞尔·埃尔·祖里亚斯。”他不确定这这是否会是他最后一次说这些,但扎哈瑞尔依旧按照传统习俗背诵了他的血统。“祖里亚斯唯一存活的子嗣,而他是卡莱尔之子。我的祖先是萨希尔人的后裔。”
“一个贵族。”第三个声音说。在某些方面,这个声音比其他声音更引人注目,他的语气甚至比第一个更有亲和力和说服力。“他似乎认为因为他血统的名望,就应该被允许加入。我想他不配。或许我们应该应该把他从塔上扔下去,就这么结束算了。”
“让我们拭目以待。”第一个声音说。扎哈瑞尔听到一把剑从鞘中拔出的刺耳声,当剑刃压在他的喉咙上时,冰冷的金属贴在他的皮肤上传来强烈的不适感。
“首先,我们要考核他。”黑暗中那个声音说。“感受到喉边之刃了吗?”
“是的。”扎哈瑞尔回答。
“在这里,我们只讲真话。我希望你知道,谎言代表背叛。我会鉴别你回答的真实性与否。如果让我听到任何谎言,我会立刻割断你的喉咙。你明白么?”
“是的,我明白。”
“是么?我要你发誓。即使这把剑从你喉咙上移开,即使这把剑未来生锈了,钝了,不好用了了,直到你生命的终结,你对着剑刃许下的誓言仍然有约束力。你准备好宣誓了吗?”
“我准备好了。”扎哈瑞尔说。“我会宣誓的。”
“那么,告诉我你凭什么到这儿来?”你凭什么来参加我们的聚会?你凭什么说自己有资格站在我们中间?”
“我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的训练,我的导师肯定了我,”扎哈瑞尔说。
“这不过是开始罢了。但要想得到我们的肯定,还远远不够。你必须接受考验。”
扎哈瑞尔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找他。雷米尔大师在前一天跟他透露过一部分,虽然一如既往的,长者之言总是好似迷雾,隐藏的和透露的几乎一样多。
“你知道的。”雷米尔大师说。“我不能告诉你太多细节,仪式比大骑士团还早诞生了几千年,有些人甚至认为这是我们的祖先从泰拉带来的传统。”
“我知道。”扎哈瑞尔说。
“是么?”雷米尔大师反问到。
他快速转过身,用带着兜帽的下的眼睛盯着扎哈瑞尔。要是平常,扎哈瑞尔可能会在他强烈的注视下转移视线,但现在他坚定的直视导师的眼睛。
“我想,你似乎确实明白了”短暂的停顿后,雷米尔大师说。他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从你刚加入我们骑士团时,我就从你脸上就看出了你的不凡,扎哈瑞尔。”
他们坐在奥都鲁克众多练习大厅中的一个,大骑士团的骑士和学徒们在这里磨练他们在卡利班生存所需的技能。而现在时间还早,练习大厅里空无一人,甚至连学徒都还没有醒来。通常这个时候,扎哈瑞尔也在床上睡觉,但黎明前一个小时,他的导师把他召唤到了练习大厅。
“明晚,你将参加大骑士团的入团仪式。”雷米尔大师说。“在仪式上,你要宣誓效忠,并开始你成为大骑士团骑士的旅程。”
“你能告诉我仪式的流程吗?”扎哈瑞尔问。“我能不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雷米尔大师摇了摇头,扎哈瑞尔知道老人有别的想法。
“尽管我们的一些对手声称,大骑士团的骑士不尊重传统。但我们自己明白它在我们生活中扮演的重要角色。人们渴望仪式感,它赋予日常生活更特殊的定义,使我们的行为更有意义。更重要的是,它甚至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我们在世界上的定位。当然,我们不同意那些对这些事情持宗教观点的人。我们在传统中看不到超自然的意义,无论是我们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在我们看来,仪式和传统最重要的不是在现实世界取得什么,而是在心灵的内在世界创造稳定和平衡。如果说传统还有什么现实功能的话,那就是创造社会凝聚力。它几乎可以被形容为把我们的社会粘合在一起的粘合剂。”
雷米尔大师突然又停了下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扎哈瑞尔。我说了什么奇怪的吗?”
“不。”扎哈瑞尔说。“我只是有点累,大师。我没想到一大早还要聆听关于传统的讲座。”
“对,你说得对,我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讨论传统。我想说的是一些骑士团仪式的象征。在你遇到这些事之前,我想确保你了解它们的涵义。”
雷米尔大师站起来,走到屋子中央。根据骑士团的传统,练习大厅的地板上刻着一个螺旋形(1)印记,从房间的一端延伸到另一端。
“你知道这些螺旋为什么在这儿吗,扎哈瑞尔?”
“是的,大师。”说着,扎哈瑞尔也站了起来,走到雷米尔身边。“螺旋是构成大骑士团所有剑术的基础,就像逐字法是我们精神训练的基石一样,他是我们肉体训练的一部分。”
“的确如此,扎哈瑞尔,但它并没有这么简单。从你的第一天的训练开始,就被要求跟着螺旋在训练大厅行走,在你行程的不同阶段发动预先设定的攻击和防守套路。你知道为什么吗?”
扎哈瑞尔在回答之前犹豫了一下。“我猜是古泰拉的剑术仪式?是这样吗?”
“可能吧,”雷米尔回答道,“只要严格练习螺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不断重复它的模式,直到这种动作成为你的第二天性,你就会掌握一种不可战胜的自卫体系。”
雷米尔大师大师开始沿着螺旋之径行走,他的手杖移动着,如同在一场精心设计的战斗仪式中跳着芭蕾舞一样。“大骑士团的骑士经常在比武和模拟决斗中击败其他骑士团的代表。螺旋就是原因。”
最后,雷米尔到达了螺旋的中心,用他的手杖指了指他周围的线。“看看摆在我们面前的格局。这个房间自从奥都鲁克修道院建立以来就一直在这里。你可以看到,螺旋道路的有些边缘是多么光滑,自从它被安置在这里以来,无数勇士走过这个道路。但什么是螺旋,扎哈瑞尔?你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进攻和防守,”扎哈瑞尔回答。“这是通往卓越的道路,也是击败敌人的道路。”
“进攻和防守?”雷米尔大师边说边慢慢点了点头,好像在思考。“就目前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回答,像个真正的战士。但合格的骑士绝不能仅仅是个战士,他必须是我们人民的守护者和向导。仅仅保护我们的人民不受野兽或掠夺成性的军阀和土匪的侵害是不够的。通往卓越的道路远比这艰难得多。我们必须保护卡利班人民免受任何威胁,我们还必须尽最大努力保护他们免受饥饿和匮乏、疾病和营养不良、苦难和困苦。诚然,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苦难常在,但只要大骑士团存在一天,我们就必须努力战胜这些邪恶。在这种情况下,衡量我们成功的标准与其说是我们赢得了某次战斗,不如说是我们是否能够坚持。你明白吗?”
“我想是的,导师,”扎哈瑞尔回答,“但我不明白这和螺旋有什么关系。”
“螺旋是一个古老的符号。”雷米尔大师大师说。“他们说这是在人类最古老的一些坟墓上发现的,它代表了我们生命的旅程。你还年轻,扎哈瑞尔,所以你对这些事情的感受是有限的,生命的奥秘将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慢慢揭示。我们的生活在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我们面临着同样的冲突,我们采取同样的行动,我们犯同样的错误。仿佛我们的生命围绕着同一个固定的点,从出生到死亡,无休止地重复着相似的模式。有人称之为“无限回溯”。对个人对整个人类社会来说,这也许是一种真理。只要看看历史就知道,重复同样的错误并不只是个人的愚蠢行为,整个文化和国家都在做同样的事情。我们应该看的更清楚些,但不知怎的,我们却从来没能做到过。”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螺旋代表我们的生活,那么它会通向哪里?”扎哈瑞尔看着他们下面地板上的图案问道。“这个螺旋永远不会结束。每到线条延申到终点的地方,它们就会转向,形成一个循环。”
“它让你想起了什么?”雷米尔大师问。
扎哈瑞尔把头歪向一边说:“这就像衔尾蛇一样。”
“那的确是一个古老的符号,”雷米尔大师点点头,“最古老的符号之一。”
“它代表什么?”
雷米尔大师说:“代表再生和恢复,象征着新的循环直到不朽。”
扎哈瑞尔点了点头,虽然他听不懂雷米尔所说的大部分内容。“如果你说我们的生命在循环,那不就是那些固执的宗教分子喜欢的的教义吗?他们说人死后灵魂会在新的身体里重生,他们也谈到了自己的螺旋。他们说它存在于冥界,通过冥界我们可以选择重生之路。这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雷米尔大师说
看到扎哈瑞尔脸上的表情,雷米尔大师又笑了。“别那么震惊,孩子。我知道,学徒总是把他们的导师视为无所不知的存在,但我的知识也是有限的。我只能对我们经历过的道路发表评论。至于死后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死亡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至少据我所知,还没有人从冥界回来过,所以谁能定义它的性质呢?生命是由生至死?至死而生?如果有人说他知道这个答案,那他一定是个骗子。”
没等他评论,雷米尔大师继续说:“不过,我们跑题了。我叫你来是因为我想强调一下我们传统背后的象征意义。我之前说过我不能透露太多入团仪式的细节,我不想让你带着先入为主的观点体验这个仪式。我只是想确保你们对仪式的意义有所了解,仪式和其服饰具都蕴含着超越理层面的象征性。记住,这不仅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重生的仪式。象征性地,你将从一个状态重生到另一个状态。你将从一个学徒变成骑士,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明天,过去的扎哈瑞尔将会死去。”雷米尔大师最后说。“我祝愿全新的扎哈瑞尔一切顺利,愿他的生命长久而有价值。”
比起测试,现在的状况更像是审问。
扎哈瑞尔跪在石质地面上,头上戴着头套,双手被绑着,剑刃还在喉咙上,那些他看不见的人袭击者如同连珠炮似的抛出问题。起初,他们详细地逐字盘问他,他们坚持让他背诵整篇典籍,让他解释每一段的意思。他们问他剑术如何,面对双手下劈的攻击动作,是闪避好还是招架好。
“什么样的招数?”他们听到他的回答后,第一个声音问道。“假设你的对手是右撇子,他从一条高对角线向你打出一击,你是向左偏斜还是向右偏斜?你是用反击,反斜杠,还是用你的空着的手打一拳?那只手应该是空着的吗?你的手枪又携带在什么位置?快回答!”
审问就这样持续着。他们问了一些关于战马、狩猎野兽、手枪、剑、长矛、战略和野外生存的问题。他们问他菖蒲的危险性,在森林中遇到意外风暴时如何寻找庇护所,以及如何区分巨鸟和猛禽的踪迹。
他们请他阐述在被伏击时需要做出的决策,指挥官在采取防御阵型时应该注意哪些事项,以及攻击既有高地优势又有固定防御的敌人的最佳方法是什么。
“如何处理与另一位骑士的公开决斗?”第二个声音问他,他知道那是塞弗勋爵的声音。“挑战应该采取什么形式呢?”你如何选择你的随从?选择什么武器?决斗应该在哪里进行?荣誉是唯一的标准,还是会有其他考量?快回答!”
他确信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但只有三个袭击者的人参与了审讯。他们的问题行云流水,似乎每个人都对这种状况演练过很多次,在他回答完后又迅速地抛出另一个问题。
有时,为了迷惑他的思路,其中两个人会同时提出不同的问题,有时是三个人同时。扎哈瑞尔不会让自己慌乱或被吓倒,他拒绝让他的信心被令人沮丧的环境破坏。他不在乎看不见,不在乎双手被绑着,不在乎有一把剑顶着他的喉咙,这都无关紧要。他会通过测试,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努力,他不会在这最新的障碍上倒下。
“这是浪费时间。”第三个声音说。“明白吗?”我们在浪费时间。这小崽子永远成为不了骑士。他的导师说什么并不重要。他不具备成为骑士的资格,我的感觉一向不会错。要我说,我们割了他的喉咙,了结这一切。我们总能找到更合适候选人获得爵位,一个更配得上这份殊荣的人。”
第三个人的问题总是最难的。大多数时候,他根本不问问题。相反,他辱骂扎哈瑞尔,似乎试图在其他人的眼中诋毁他。有时扎哈瑞尔正确地回答了一个问题,其他两个人还没有说话,第三个人就用咆哮和讽刺来回应。他不止一次地指责扎哈瑞尔是“纸上谈兵”,而不是一个实干家。他指责他缺乏耐力和毅力。他说扎哈瑞尔没有成为一名骑士所必需的真正的内心决心。一次又一次,他试图说服他的同伙,扎哈瑞尔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会让我们的骑士团蒙羞的。”第三个声音在与其他声音的激烈交锋中说。“他会让我们难堪的。他一无是处。在这些事情上我们必须严厉。一面墙上一块薄弱的石头就足以使整个建筑倒塌。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他,总比冒着他有一天会毁了我们的风险要好。他一出生就应该像个受污染的孩子一样被淹死。”
“太过了。”第一个声音说,那个拿着剑抵着扎哈瑞尔喉咙的声音。“你演得很好,兄弟,但说得太过了。我们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如此被鄙视的事。你对他太苛刻了。他已经证明了他值得与我们共进退的价值。”
“他确实配得上。”塞弗勋爵的声音表示赞同。“他通过了考验。他完美回答了每一个问题。“我投赞成票。”
“我也是。”第一个声音说。“你呢,兄弟?”你认可他吗?我们是否意见一致?”
“我认可。”片刻,第三个声音在说。“我虽然扮演了黑脸的角色,但我从一开始就对他毫不怀疑。他是值得的。我投通过票。”
“我们达成了一致。”塞弗勋爵说。“我们来主持宣誓仪式。但首先,他在黑暗中太久了,把光明还给他吧。”
“闭上你的眼睛。”当剑刃从他喉咙上拿开时,第一个声音说。
扎哈瑞尔感觉到有手在取下他头上的头套。“过一会在睁眼。在黑暗中待了一段时间后,你可能会发现光线有些刺眼。”
头套被摘下,他看到了审讯他的人。起初,房间的光线刺痛了扎哈瑞尔的眼睛,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形状和轮廓。慢慢地,他的视力恢复了。模糊的物体合并成清晰的身体和面孔。他看见一圈穿着兜帽罩袍的骑士围着他,一些人拿着火把。当绳子从他手腕上被割断时,他抬起头,看到三个审讯者的脸正注视着他。
不出所料,其中一位是塞弗勋爵,许多年轻的学徒都人为这位老人早已过了壮年。塞弗勋爵眨着眼睛,试图通过眯眼聚焦来观察他,他的眼睛已经快患上白内障了。另外两张脸则更令人印象深刻。卢瑟爵士站在一边,他是一个热情而健壮的人,对扎哈瑞尔很友好,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似乎在鼓励他不要被这个严肃的场合吓倒。另一边是一个已经是传奇人物的人,有传言说,他最终将成为大骑士团的下一任大团长:莱昂·艾尔庄森。
在加入骑士团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扎哈瑞尔最接近莱昂的一次,面对这位传奇英雄,他感到自己的思维和理智都抛弃了他。他比扎哈瑞尔高得多,这个年轻人不自觉地盯着这个莱昂雄伟的身躯,露出丝毫毫不掩饰地敬畏。
卢瑟打趣的说:“小心点,孩子,你的下巴有掉下来的危险。”
扎哈瑞尔啪地一声闭上了嘴,竭力想收敛对莱昂的崇拜之情,但收效甚微。莱昂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森林中,领导着他对抗巨兽的远征,偶尔才能回到奥都鲁克要塞。因此,能受到这样一位高级领袖的关注,并被这样一位伟大的传奇英雄接纳为骑士团成员,是一种价值空前的荣誉。
“让我们完成仪式吧。”卢瑟爵士带着轻松的语气说:“我敢肯定,我们的朋友想尽快站起来。”
当莱昂·艾尔庄森站在他面前时,他激动的几乎完全忽略了别人。但当卢瑟开口时,扎哈瑞尔便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他感到这个声音蕴含着一种力量,如果他命令,人们会追随他直到地狱的尽头。随后,他才意识到他得到了双倍的祝福。他的入团仪式由他那个时代最伟大的两位英雄莱昂和卢瑟主持。虽然卢瑟的身材和肌肉确实无法与非凡的莱昂相比,但他是依旧是模范和英雄。在他们各自的领域,他们都是巨人。
“你的语气不合适。”塞弗勋爵说,他近乎半瞎的眼睛盯着卢瑟。“大骑士团的入会仪式是一件严肃且神圣的,你不应该这么轻浮。”
“请你原谅我的兄弟,塞弗大人,”莱昂说着,把一只巨大的手搭在老人的肩膀上,做出安抚的姿势。“他没有恶意。他只是意识到,我们都还有其他迫切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关注。”
“没有比新鲜血液的加入更重要的了。”塞弗勋爵说。“我们面前年轻人还站门槛上,他已经接近光明,但在宣誓之前,他还不是我们的一员。”
老人接过莱昂手中的剑,那把剑之前还压在扎哈瑞尔喉咙上,他用拇指试了试剑边的锋利度。现在是流血的时候了。
他转向扎哈瑞尔,将剑落在他的手掌上,斜向划开了他的左手掌,造成了片刻的疼痛,但伤口很浅,只是为了仪式所需的血液。这是象征性的,就像雷米尔导师告诉他的那样。仪式的高潮是宣誓。
“你,扎哈瑞尔,以你之血起誓,你会保护卡利班的人民吗?”
“我愿意,”他说。
“你愿意发誓遵守大骑士团的规则和约束,决不泄露它的秘密吗?”
“我会的。”
“从现在起,你要把大骑士团的每一位骑士都视为你手足,除了公平决斗或事关荣誉,否则永远不能对兄弟出手。以你的生命起誓。”
“我以死起誓,”他回答。
在宣誓仪式中,有一个特别令人毛骨悚然的时刻,因为塞弗勋爵在扎哈瑞尔面前举起了剑,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在剑刃上的红色血迹的表面上倒映着。
“你已血誓。”塞弗勋爵说。“这些都是有约束力的。但现在,你可以更进一步。”
塞弗勋爵转过剑刃,使它在手掌上保持平衡。“把你的手放在剑上,以血庄严宣誓。这把剑已经尝你血,让剑刃来守护你的誓言。如果你将来用任何行动违背了你现在的誓言,那就让这把割开你手掌的利刃再来割开你的喉咙。对它发誓。”
“我发誓,”扎哈瑞尔把手放在剑上说。“若背弃誓约,必死于此剑。”
“那么,仪式已成。”塞弗勋爵满意地点点头。“你已经告别了过去,你不再是祖里亚斯之子,从现在开始,忘记你的血脉,你既不是贵族也不是平民,忘记这些外物,从现在起,你就是大骑士团的骑士。你重生了,明白吗?”
“我明白。”扎哈瑞尔此刻的内心满溢着自豪。
“那就起来吧。”塞弗勋爵说。“不用再跪着了。你已成我等一员,我们皆为兄弟。起身吧,大骑士团的扎哈瑞尔。”
(1)The Spiral:从描述上来看,这里的螺旋不是像海螺一样的单向螺旋,而是近似古希腊的Sπείρας形状,这也对应了后来的Ourobor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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